成立仅18个月,自动驾驶重卡公司擎天智卡遗憾地走向解散。
因与新能源重卡公司的合作遇阻,在愈加冷却的自动驾驶融资市场,擎天智卡难以拿到A轮融资。多重因素下,创始人潘震皓决定调转方向,在机器人赛道寻找出路。擎天智卡于今年5月解散40人团队,目前公司剩下两辆卡车、不到10人的团队和不到千万元的融资。
擎天智卡于2021年11月成立,两位创始人潘震皓和孙又晗出身自动驾驶独角兽小马智行。孙又晗已于6月初离职,直接原因是双方理念有所分歧。
在今年1月,擎天智卡还与新能源重卡公司苇渡科技达成合作。擎天智卡将为苇渡科技提供自动驾驶解决方案,曾计划在2024年量产。达成合作仅2个月,合作即出现分歧。一位知情人士称,“双方各执一词”,最终走向分离。
在失去和苇渡科技的合作后,擎天智卡曾试图拉到新的合作方,比如在5月宣布和松下四维签订框架合作协议,这是一家由松下集团和四维图新合资创办的新能源汽车物流服务商,双方的合作是基于电池管理方向。一位内部人士评价,“这是一个我看不懂的合作”。
此时,潘震皓已想放弃自动驾驶卡车,转做机器人,也由此开始解散工程师团队。
除了有技术,还要先活下来
2021年,小马智行将卡车自动驾驶研发团队并入乘用车研发团队。一批小马智卡的工程师离职创业,三家自动驾驶卡车公司成立,其中包括擎天智卡、千挂科技。
早于擎天智卡4个月成立的千挂科技有不错的融资能力,成立仅半年拿到2轮累计4亿元融资。
擎天智卡被认可的是技术研发能力。2022年,擎天智卡曾推出擎天自动驾驶系统,这是一款基于地平线国产芯片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。能用国产芯片的域控制器做完整的自动驾驶解决方案,也让擎天智卡颇为自豪。相比其他自动驾驶公司搭载算力更强的Orin芯片,擎天智卡用更节省成本的国产芯片,能达到同样的效果。
这一差异化源自底层架构的自研,这主要由擎天智卡的两位创始人搭建。潘震皓在2017年加入小马智行,在内部被称为 “潘神”,是小马智行核心技术人员。他曾在2004年获得全国信息学奥赛金牌,2005年被保送清华,本硕毕业后在美国Google工作。
其另一位创始人孙又晗,曾就读于清华大学、哥伦比亚大学,先后在微软、Facebook和小马智行工作。
不错的技术研发能力,曾是擎天智卡的招牌。在成立10个月后,擎天智卡即在北京获得高级别自动驾驶示范区的卡车测试牌照,拥有在真实路况验证、迭代自动驾驶辅助系统的机会,不同于跑在仿真测试上,这能提升系统应对复杂情况的能力。
不过同时,擎天智卡招来了创始人前东家小马智行的投诉。2022年8月,小马智行将擎天智卡诉诸法院,称后者侵犯商业秘密,索赔6000千万。这一纠纷直到今年6月才结束,双方公开和解,只是此时擎天智卡已接近解散。
一位知情人士评价,与小马智行的诉讼纠纷可能让擎天智卡错过了关键的融资节点。
成立至今,擎天智卡只拿到了一轮千万级美元的天使轮融资,仅五源资本一个股东。一位知情人士称,擎天智卡预计还剩下不到千万元的资金。融资环境明显转冷,合作方进展不顺,下一轮融资难以为继,这或许是擎天智卡决定解散,暂离自动驾驶行业的核心原因。
自动驾驶卡车公司都在走向落地和商业化,积极宣布与主机厂的战略合作,“不管怎样,先上车”,有人这样描述自动驾驶公司目前的现状。
一位专注自动驾驶卡车的资深人士评价,自动驾驶卡车公司与车企达成合作,是战略手段。在走向无人驾驶(L4级)的路上,自动驾驶公司先和车企达成合作,才能有深度合作。深度合作是指,自动驾驶公司可以掌握话语权,让车企造出自己想要的无人车。这时与车企有过量产合作的案例,能更好地推进这一步。
放在资本市场,这一战略合作更为迫切。有落地合作、有商业化方向的自动驾驶公司,更有机会拿到存活的入场券。
上述人士判断,在乘用车领域,已有公司搭载自动驾驶企业的解决方案,实现初步量产。在商用车领域,受限于重卡车企的制造工艺和更谨慎的政策条例,进展会落后一两年。不过,当L4级别自动驾驶卡车在更多场景中被验证后,卡车的量产和商业化的进程会比乘用车更快。
但无人卡车公司想走到这一曙光时刻,还要走过很长的摸索期。现在,无人卡车公司更需要考虑如何活下来,这考验团队如何说服投资人,说服车企达成合作,以及进一步拿到车企订单的能力。
它们的步伐要迈得更大、更快了。因为这场洗牌,开始了。